JOP 速写 .5
阴郁的周末，混浊的天气和淤浊的积水，醒来后已经是一场雨后。我惺忪地翻了个身，却没触碰到James。
“James？”
我坐起来。
没有得到回应，James第一次自己离开了，房间安静的瘆人。我一阵耳鸣，拿出手机，发现了无数条未读消息。
【甜心，希望你原谅我的离开。】
【Babe，睡醒后记得拿着桌上的钱打个车回去。】
他总是喜欢在短信后面加可爱的文字表情，并附上大大的粉红色爱心。他什么时候这么顺理成章唤我为甜心，我也不太记得了。
一条条阅读完后，我呆呆坐在床上，瞥见了他压在我的眼镜下的钱。这种场景该有多像皮条客的早晨，男人丢下一笔钱扬长而去。他是获得快乐的男人，我是凌乱不堪的女人，他就这么消失了，像是被我用橡皮擦去。苦涩感突然发疯般涌进我的鼻腔和眼睛，泪焦躁急促地向外奔流，被子湿露一片。但我不愿放声大哭，我想努力克制住这份不甘和害怕的情绪。
他是为了家庭丢下了我，丢在这儿。哪怕他一直和我隐瞒他的家庭秘密，但我还是知道的太快了。实在是太孤独了，孤独到需要这份病态的爱来获得依靠…眼泪滑进了嘴里，我品尝到了委屈和心酸，也品尝到了罪孽和恐惧。为什么只有我在为我们的感情提心吊胆，明知前方是深渊也愿意为你堕落，你却连爱我都只字不提。James的温柔有时候过分虚假，他可爱甜美的微笑底下藏住了很多未曾告诉我的真实。这时候才发现，原来是我变得越来越贪心了，贪恋促使我想获得James的更多。但是爱啊，怎么能克制得住呢。
窗户玻璃上还挂着雨露，窗里的姑娘深深埋进双膝里抽噎，背上的吻痕随着肩膀的抽搐跳跃，像是在跳舞。
整理好情绪后，我便回了公寓，到达已是下午。James收到我的短信后，立刻回复我了一条，满屏的爱心和亲吻的emoji在询问下次见面的时间，我只能看到背后谎言和虚伪在击杀我。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，亲爱的James。关闭手机屏幕，那晚便再也没有回复过他。
我想试着证明这份感情，James。
逃避思考的方式就是忙起来，我又开始专注于那副摆在窗边的画作。几个星期和James的缠满耽误了这张画的进程，甚至翘了很多次课偷溜出来和James见面。好像又回到了原本该有的生活，两点一线，从公寓跑到学校，从学校走回公寓。但我害怕在黄昏的时间碰到他，于是选择在学校呆到了夜晚才匆匆赶回家。
James并没有像期待中那样，像小说的男主角，因为我的杳无音讯而疯狂寻找我，站在我家楼下，真情告白后拥吻的happy ending。现实的样子，他并没有因为已读不回而乱了阵脚，好像读懂了我的幼稚心思，像只狐狸一样回避了我的回避。心里所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，这反而却更急躁也更痛苦，于是我发疯般涂鸦、创作，用黑色的颜料在半开的画布上肆虐发泄。
我对他来说这么不重要。
今天，教授临时有事，便让我们提前下课了。周末来临前的周五图书馆早早关闭，我游荡在校园里不知该去何处，便找了个坪地坐下，掏出了老本行准备速写速写。摸着速写本的封皮，我才发现自己已有好几周没有认真画过什么了，都只不过是借着画画和James约会，他总是在我画到投入的时候开始做些小动作，有时候突然就从背后抱住我的腰，有时候会弯下腰来索要我一个吻，会让我坐在他的怀里，在我耳边温柔摩挲。该死的，总之控制不住地想念他，每一根神经都牵动着我对他的爱恋，就连着速写本呢都沾满了他的柠檬香。
落日袭来，赶着晚霞我走出了校园。刚踏出校门几米远，几声刺耳的鸣笛传来。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。司机不紧不慢地摇下窗，露出了他干爽的头发还有笑容。
“小画家，我们几天没见了？”
“我们约定过的！”我紧张地环顾四周，“你答应我不会来我的学校！”
“放轻松，甜心。只不过你还不上车的话，就不好说了。”
James坏笑着。
我灰溜溜地上了他的车。落座后，James立刻把脸贴进我，眨巴眨巴眼睛，索求一个吻。我赌气，靠在座椅上，转头看向窗外。James很不满意我的任性，他右手直接扣住我的后颈，强行把我的头掰向他，给了我一个深吻，舌尖在我的牙间徘徊，手腕上的手表咯得我生疼。
“甜心，你这几天都不理我。”
亲吻结束后，James放开手又捏住我的耳朵，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挲着我的耳垂。他今天又穿了我们第一次遇见的衣服，姜黄色的T恤和牛仔外套，我从他的手里挣脱，靠着窗户沉默。
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我也想你，甜心。”
“你真的在乎我吗，James。你把我丢在了那，还要我屁颠地回来找你。你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？”
我失控了，这几日煎熬和思念炖成了一道完美的浓汤，现在正端出来反复品尝。但下一秒，我就后悔自己不经大脑思考的话，因为James的脸色阴沉了下来，他没有做声，启动钥匙，把车开动了。
一路上只有尴尬的沉默和焦躁的空气，我偶尔瞥一眼后视镜里的James，他专注地开车，似乎也没想多看我一眼。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，这是我第一次让James生气了。
车却停在了公寓楼下。我迟疑地看着James，他自顾自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。
“甜心，我们下车吧。”
James又变回了他温柔的常态，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，和我一同进入了公寓里。或许不反抗是最好的表现吧，至少他又来找我了，我内心无比喜悦是不会说谎的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（彩蛋剧情）
我又沉沦了，我又妥协了，我自认为我证明到了他爱我。
“窗台边的那个是什么？”
结束后，James和我躺在客厅的沙发椅上，用下巴指了指我的画。
“没什么，是我的作品。”我抬头看着那幅画，来不及深入的细节和人物，只有一个阳台的雏形和黑影子。
“画的是什么，甜心。”James好像挺感兴趣，凑近看了看。
“上个月我捕捉到的人物，”我指了指对楼，“一对可怜的夫妻，你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James神色凝重，又回过头重新审视起了画面。
“我不知道你竟然对油画也感兴趣。”
James不做声，注视着那幅画不语。
“可能我是有那么点兴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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